月里树丫

去爱吧,什么都可以,谁都可以

《如何》19

*校园/ 破镜重圆/ 追妻

*跨度十年/ 伪先婚后爱/ ooc/ He

*私设同性婚姻合法


“如果一直等不到,就是被抛弃了。”

“一直等不到不是被抛弃了,是对方还在拼命来的路上。”







    


    马群耀早上醒来的时候林祎凯已经在厨房做早饭了,因为昨晚守着喝醉的人小半夜,怕他会渴,把水壶从楼下拿上来,又怕他不老实躺着,翻下床来磕到头,林祎凯坐在床脚的小沙发上撑着下巴一边犯困,一边庆幸自己提前睡了几个小时。


    睡着的马群耀倒是不怎么闹人,只是不时哼哼几声,皱着眉头不知道是梦见什么难过的事情,整张脸比跟林祎凯诉苦的时候还要人见尤怜。他动一动林祎凯就要探身过去看看他,确定他没有难受再退回去,把滑下去的毯子往身上提一下接着眯起眼睛。


    天快亮的时候林祎凯轻轻叹口气,轻声起身下楼去了。一夜,他说困也不困,总觉得心里什么东西缠得他喘不上气来。


    马群耀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出来呢?他现在还有资格相信那些都是真的吗?可他又要怎么让马群耀知道,他说的也是真的。马群耀醉了,他大概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他要再一次说出来,他们都需要。林祎凯想,他需要找马群耀谈谈。


    “你喝粥还是鸡蛋茶?”


    林祎凯把两杯温水放在餐桌上,听见楼梯上传来声音,抬头朝对面看了一眼然后便转身又进了厨房,戴上手套从厨房里把冒着热气的小锅端到一边,拿了一只白瓷小碗,把煮沸的鸡蛋茶缓缓倒了进去。


    马群耀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发烧滴着水站着楼梯上揉耳朵,他闪烁着去躲林祎凯的目光又迫切想要看进林祎凯的眼睛,好像那里有什么需要确认的结果一样。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半晌,马群耀才终于从楼梯上下来。


    林祎凯撇了一眼走得别别扭扭的马群耀,他心里觉得有点好笑,笑马群耀像个新婚的小媳妇,又像做了错事等骂的愣头小子。


    他忍不住故意拿话压过去,“粥和鸡蛋茶,一人一样。”


    马群耀睁着圆圆的眼睛挑挑眉,悄悄在林祎凯对面坐下来,他又偷偷抬眼去看对面正在吹凉勺子里的粥的人。


    往嘴里送了一口粥,心不在焉的嚼着,林祎凯抬起脸撞上马群耀略显惊慌的眼神,可他没有避开,他也没准备躲。马群耀今天没有穿衬衣,他套了一件深灰色的卫衣,帽圈边上被发尖的水珠粘湿了一点,印出几个椭圆形的暗点。


    高二的马群耀也是这样的吗,上大学的马群耀也会穿着这样的衣服这样坐着低头吃饭吗,在一切没有他的时间里,马群耀是怎么度过的,也是像他一样每天在想念吗。


    “你昨天喝醉了知道吗?”


    林祎凯咽下粥,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哦是,是啊。”


    马群耀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些慌,手里放下的勺子和碗撞得乱响。


    他小心仰起脸,试图从林祎凯的眼神里找到些蛛丝马迹,昨晚他记得他梦里一直在找,一直跑,很累很累,可最后也没有找到林祎凯。可是他开始怀疑林祎凯是不是受了什么特训,以前的林祎凯总是不先说话,总是不说很多话,可现在,对面的林祎凯像换了人,直截了当而,没有感情。


    “难受不难受?”


    马群耀抿着嘴摇摇头,他就算难受也不敢说,只是两只手把小碗端起来送到嘴边,想要遮挡来自林祎凯灼灼的目光。


    林祎凯点点头暂时收回目光放过他,继续喝起粥来。


    “你今天,去公司吗?”


    “去啊,我要上班的。”


    林祎凯不抬头,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倔。


    “那我送你去吧。”


    马群耀终于找到了将功补过的机会,虽然他还没太搞清楚为什么自己这么心虚。


    “随便。”


    从家到十亦有些距离,林祎凯坐在车里,暖风吹得他昏昏欲睡,精神没有完全恢复加之昨晚一夜没怎么睡,他竟然靠着座椅睡着了。


    马群耀扭过头看了看歪着头睡的林祎凯,他把车停下路边,转身从后面拿过来一个小枕头轻轻托起林祎凯的头垫在脖子下面,然后他轻轻解开安全带,让身体完完全全可以转过来,他也可以完完全全毫不顾忌的去看林祎凯的脸。


    他一边看,一边胡思乱想着,他太慢了,太蠢了,他如果没有娶到林祎凯怎么办,他是不是要疯掉......他什么也不会做,简直是个蠢货。那些想知道的事情淤积在心里长了青苔,他的心阴暗潮湿,他不想碰也不敢碰。


    马群耀根本没有想过他交给原璐的纸条会被对方长久原封不动遗留在口袋里,直到被无意夹带出来的那一天,又被扔进了垃圾桶。


    巧合和机遇总是可笑的劝说着固执的人,不要流泪,结局还会一样幸福,圆满,终会是这样的。


    固执的人之所以固执,是因为相信了那些圆满的结局,才相信自己也能当一次幸福结尾的主人公,可生活没有剧本,那些美好的结局,是会一直而长久等待着的么。


    再遇见林祎凯之前,马群耀从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幸福可言,可现在,他想要做一个固执的人,那些固执的人会做的事,他也想对林祎凯,做一做。


    太阳快晒到头顶的时候林祎凯醒了,副驾的人轻轻扭动身子,发出舒服的气声。


    马群耀手搭在车门上数着路边树上的绿叶打发时间,他忙扭头看过来,就看见林祎凯红着一张脸,迷迷糊糊睁开眼,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哪儿啊?”


    “车里啊。”


    林祎凯突然瞪着马群耀,“我怎么没去公司啊!”


    “你问我...车,车没油了呢。”


    马群耀装起无辜来比谁都可怜。


    林祎凯这会儿完全醒了,他的确睡得很踏实,不知道为什么,在车上靠着座椅睡的这两个小时竟比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睡得要踏实很多。


    “你怎么不叫醒我!现在去公司迟到了啊......”


    林祎凯把头转回来,眼睛转着看着车头前面的几只小鸟从树上飞下来去马路边上啄,而且没有意识到他话里已经掺着了一些撒娇的意味。


    “那,你带我去转转吧。”


    “嗯?”


    什么跟什么?林祎凯看着马群耀一脸真挚,马群耀的脸还是依然好看,鼻梁挺立在小麦色的肌肤之上,侧影也映在上面,像中世纪的雕塑那样立体。好像不应该对这样一张好看的脸闹情绪,可是他没有闹情绪,他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马群耀独处。


    早上他装的。


    他一点也不冷静,也平复不了。


    马群耀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镶在他心里,本来被尘封在底部,可是现在又被无数复杂的心潮席卷着涌上海面,涌在心头,他害怕,不知什么时候会被引爆。他更害怕,被引爆后不一定会是一场烟花。


    “我回来Z市还没有去逛过,今天就当是调休不行么。”


    马群耀声音很轻,林祎凯忽然觉得跟昨晚他坐在床边叫他名字时的口吻一样。


    “行,行吧。”


    耳垂的热感沿着脖颈蔓延,眼前的小鸟在回头的一瞬间飞走了,叽叽喳喳留下一地风卷着残叶滚动。


    这阵风也掀在林祎凯心里,他表面的风平浪静下翻涌着苦涩波涛的心情破了,倾泻而出的苦水也被吹散,融进马群耀的温柔里去了。


    “你想,去哪儿看看?”


    林祎凯调整好呼吸重新开口,他转过脸对上马群耀的视线,马群耀眨眨眼,眼睛睁得更圆了些,似乎在想如何回答这个他临时起意的问题。


    “嗯...公,公园?”


    林祎凯脑袋不可察觉的歪了一下,跟着小小的皱着眉头,他没动,只是眨了两下眼又抬眼看去,他不知道大冬天马群耀为什么想去公园。


    “蔷薇,公园?”


    “嗯!”


    林祎凯对于去哪个公园的建议提得很认真,他还真的跟以前一样,可爱得发笨,马群耀忍着想要立刻去摸摸他的头发的冲动,急忙用力回答。


    冬天十点多的太阳虽然不算很温暖但依然耀眼,从头顶照下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两人穿过低矮花丛中的小径,顺着脚下石头铺成的小路来到一片已经干枯的草地,周围零星有几棵小小的杨树,看起来像是今年刚栽下的样子,树干细细的被三根短棍支撑着。


    小树生长的时候需要外界的辅助才不会歪掉,那么人小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支柱吗?每个人或许都有一只隐形的手在背后推着,帮助走上对的轨道,林祎凯不知道马群耀被送出国的那段时间有没有这样一只手,但他知道他没有,他的那只手在看不见马群耀的那一天就断了。


    公园里很安静,偶尔有鸟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瞬即逝,鼻腔里满是冬日空气里的寒,却也令人头脑清醒不少。


    马群耀走在林祎凯身后一点,他始终犹豫着怎么打破存在两人之间时间有些久了的寂静。


    “啊!”


    前面的林祎凯突然低声惊呼一声。


    “怎么了?”


    马群耀没有看见身前的人看见的小动物,只偏着头问完又抬头往着前面快走到头的树林。


    “这里有只小狗...!”


    林祎凯的声音充满雀跃。


    一旁不远的草丛里,卧着一只晒太阳的小土狗,小土狗应该只有几个月大,周身发黄,尾尖上有一点黑,跟它一只耳朵的颜色相得映彰。


    林祎凯蹲下来,黑色的大衣底端垂在干草上,他抱着膝盖不去动小黄狗,只看着小黄狗勾着一只残疾的蹄子努力摇尾巴。


    “可我没东西能给你吃,小可怜。”


    马群耀看着林祎凯的头顶,上面撒着阳光,几缕金色被映衬进栗色里,他跟着蹲下来,张开手心给林祎凯看。


    “这个能喂吗?”


    马群耀手心里有一块带着包装的小饼干。


    “你随身带着,小饼干啊。”


    林祎凯快速看了马群耀一眼又拿过饼干,马群耀离他很近,他怕自己脸上浮出的红晕被看了去,默默低头拆开包装把饼干碾碎推到小土狗眼前。


    马群耀默默笑了笑,清清嗓子,“天冷了街上会有很多流浪狗,主家不要的,跑丢的,看见了也喂一下。”


    其实马群耀的小饼干是穆修准备的,让他放进口袋也是穆修的提议,林祎凯生病的这几天都没有请阿姨去做过饭,随身带着些吃的可以防低血糖。


    小土狗用鼻子拱拱饼干,却并没有要吃的意思,这时两人才注意到小狗周围还散落着一些食物碎屑,也许是来公园的人路过它丢给它的。


    风在还没长大的树梢上吹过一阵,小狗的耳朵跟着动了动。林祎凯只是蹲着,刚才垫在下巴下的手现在向下垂着揉着自己的大衣衣角。


    马群耀看着林祎凯怕他又着凉了,想起身牵他也起来,“不想摸摸它,那我们就走了?”


    “马群耀。”


    林祎凯小声叫了一句。


    他捏着布料的手指冰冰的,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要是再来公园,说不定也看不见这只小黄狗了。”


    “它在这里安家,应该不会走。”马群耀不太懂林祎凯的话,但他好像忽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个冬天,他听过一个“小黄狗”的故事。


    “人们说,如果一直等不到,就是被抛弃了。”


    林祎凯摇摇头,“走吧。”


    “一直等不到不是被抛弃了,”马群耀已经站起来,他语调很平,说得也不快,可这半句话却像是最有力的子弹打破了所有的屏障。


    林祎凯抬头看进马群耀清澈的眼眸里,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纯粹的眼睛,他怔怔地看着,也忘记了要眨眼睛。


    马群耀俯视的脸背着光,他看不见他的表情,马群耀向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和曾经温暖的掌心,都向着自己的方向。


    然后,他听见马群耀的声音:


    “不是被抛弃了,林祎凯,是对方还在拼命来的路上。”


    我尝过被抛弃的滋味,那不好受,所以我不想你受。


   若你弃了我,若你不难过,我便是如何皆可,可你要信,信我不负。我亦愿受,愿意接受所有的背弃,如果,那都跟你有关。


    只跟你有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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