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里树丫

去爱吧,什么都可以,谁都可以

《如何》25

*校园/ 破镜重圆/ 追妻

*跨度十年/ 伪先婚后爱/ ooc/ He

*私设同性婚姻合法


“那些都是最好看的花。”









    林祎凯喜欢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直到看睡着的习惯是被马群耀“惯”出来的。


    在还没有在Z市又遇到马群耀之前,他经常失眠,那些睡不着的夜晚无非是呆坐在酒桶旁边没缘由的等窗户外面的飞机,可是那些等待的时间太过于难熬,以至于他总是觉得桶里冰着的不是酒,而是有气泡的苦水。


    林祎凯没有想过他的那些漫长的等待什么时候是个头,从来没有,他不知道飞机会把马群耀带回来,而他也真的不知道他等的那些飞机里竟然真的没有一架把马群耀带回来。


    十二年的时间里,有一颗种子总不发芽,旁人看来都觉得这个树坑是救不活了的,很是同情也很不理解这么执拗的坚守是为什么,林祎凯蹲在树坑边浇水又拔草,他总是笑笑不说什么,就这么忍着。他从春天等到冬天,从年末等到年初,从白天等到夜晚,他总是很有耐心。


    即使他的树坑永远也不会长出他想要的东西,他也不在乎,因为那里埋着他最爱的种子,他最爱的种子还在那里,他什么也不在乎。


    马群耀是在白天落地的,而林祎凯的等待总在夜晚生花,一朵朵开在漆黑的天空里,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什么颜色的。


    再后来林祎凯不喝酒了,喝酒也睡不着,只是增加器官负担,搞不好还会把皮肤喝坏掉,他想着自己已经快三十岁了,变得不好看了怎么办,于是开始盖着毯子在沙发上看电影。可是电影远远没有酒精的威力大,他有时候看到半夜,投影仪的机器都开始发烫了也不觉得困,往往一部电影循环播放了好多遍看了好多天他仍然记不住里面男主角的名字,可能在他心里,是不承认男主角这种存在的。


    不然,他怎么总见不到马群耀呢?


    于是他习惯在沙发上把腿脚缩在一起躲在毯子下面,反正在哪里他都一样睡不着。




    “醒醒,林祎凯,林祎凯。”


    马群耀的声音在耳边绽放,林祎凯眨眨眼觉得他好像看见了不久前那些夜晚他悄悄开在天空里的小花,谁说他的种子不发芽,他的花没有颜色的?是他们都看不见罢了,他们都看不见漂亮的花朵。


    “我睡着了。”


    林祎凯竟有些惊讶,他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比旁人能看见他的花更令人不可思议。


    马群耀蹲下来,轻轻说着,“上来。”


    林祎凯裹着毯子不配合,他眼睛半张着认真想了一会,眉头皱成一个小疙瘩,“你怎么不抱我呢?”


    “抱着你,我看不到路了,把你摔了我心疼。”


    马群耀背着林祎凯,慢慢上楼,林祎凯的拖鞋还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只叠着另一只,兔耳朵也被压得歪掉了。


    “我回来晚的时候要上楼去睡觉,是不是跟你说过?”


    马群耀侧着脸,一步一步稳稳的踏在台阶上。


    “我知道啦。”


    林祎凯声音也一样小小的,像被驯服的小动物一样,安静趴在马群耀肩膀上扣他的领带,任由身上的毛毯有半截垂在地上。


    马群耀本来要出差一周,替未启刚上市的一个分公司谈个合同,但这样就不能陪林祎凯一起过元旦了,他把事项压缩,把时间控制在两天内,然后让穆修定好了三十一号晚上的机票。


    马群耀下了飞机就给林祎凯打电话,除了报平安还告诉他一会儿不去酒店了直接去接洽的公司。林祎凯听见电话里乱糟糟的,有机场的广播声还混着很小声的英文,应该是对方已经接到的样子,他还听见穆修低低的声音,询问是不是可以出发。


    “时间是不是很紧啊,本来要一周的,你快去,快去忙吧,我不跟你闲说了。”


    电话那边的马群耀顿了顿,轻轻笑了一声,“林祎凯,我是在跟你报备行程。”


    马群耀的声音轻快又隐密,林祎凯听得心里痒痒的,他跟着一起笑了。


    马群耀白天再也没来电话,晚上林祎凯自己做了鸡蛋汤,他把西红柿切成丁,本来要下锅轻炒出汁的,想想只有他自己吃便直接和着打散的鸡蛋和清水一起煮了。


    十一点的时候林祎凯终于眼皮打架,他从沙发上下来,团成一团的毛毯被丢在他身后同样皱巴巴的沙发上,他强睁着眼光着脚朝楼梯走过去。


    马群耀要他按时去卧室睡觉,他记得的。


    林祎凯一路从一楼上到二楼,脚下软软的没有觉出一丝凉来,客厅的灯关着,眼前也没有觉出一丝黑,只是他昏昏沉沉困得很,没有一个多余的尽职脑细胞去思考一下这种异常。


    他没注意到,从沙发到楼梯的路上和楼梯一节一节的木质台阶上都被铺好了棕色的印花地毯,薄薄的,看起来像毛毡,但软软的踩上去很温暖,他边上楼边揉眼睛,大概也没发现楼梯的墙边多出来很多高低不一的云朵形状的亮着柔光的小夜灯。


    林祎凯接到马群耀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他返程的航班提前了,他正坐在餐桌前捧着一大杯冒着烟的白开水,头顶翘起来的一小撮头发来回乱摇。


    “下午就能回来了?!”


    “嗯,不过下午回去还要参加一个庆生宴。是一位你不认识的爷爷,跟我爸的叔伯算是干兄弟,从小见我很亲。”


    马群耀说得有些不忍心,他听着林祎凯的声音变弱下去又升上来。


    “哦...没关系!晚上见就好了。”


    挂断电话,说不失落是假的,林祎凯吸了口气“哎”了一声垂下头去,头顶那一小撮头发终于受到重力影响完全向一边倒了下来。


    不过林祎凯的失落没有持续多久。


    跟姐姐视频通话结束后,他一脸迷茫的站在衣柜前咬着拇指的指甲,不知道去参加一位退休的老教授的家宴应该穿什么合适。


    林颂雅刚刚在平板那头躺着吃水果,她嘴里塞着一颗葡萄含含糊糊提醒林祎凯不要穿得太随意,要正式一点,但也不能显得太生分,还要显得亲切。


    午饭过后林祎凯开车去了父母家,他上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开姐姐的房门向躺着养胎的人展示自己的穿搭。


    林颂雅慢慢支起身体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林祎凯驼色的长大衣和里面利落的休闲西服,满意的点点头。


    “庄老家的位置我已经发给你了,老师问起你来就说是小雅的弟弟,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林颂雅说着轻轻拍了拍肚子,调皮的笑着,“小家伙说谢谢舅舅替她妈妈出席宴会哦。”


    林祎凯靠着门框翻了个嫌弃的大白眼。


    “姐,你们学校的师生情谊也太浓厚了吧,你都毕业几年了,你们老师退休也好几年了吧,不是说是老师的家宴,还邀请你们去啊?”


    “庄老师当教授的时候对我们这几个研究生很好的,把我当做孙女看呢,家宴就是幌子,其实今天是老人家生日,每年都是这样,怕学生准备礼物才这样说的。”


    “哦,对了对了,早点出发别迟到,走的时候别忘了把贺礼带上。”


    林祎凯按照导航开了不到半个小时,还好没有走错路,路上也不怎么堵,在六点前到达了目的地。


    庄宅的大门开着,林祎凯下了车,介绍了身份把贺礼交给一个年轻的女人,想来是庄家的女儿。顺着小路向前走进庭院,两边的草坪上布置着气球和花丛,几张白色的雕花圆桌上铺着米色的桌布,上面摆着小而圆的花瓶,林祎凯想了一路才想起来,那里头是已经风干了的满天星,五颜六色的。


    快要走到别墅大门的时候林祎凯远远看见大厅里一个熟悉的背影,还没来得及再仔细看就被一件白色的束腰挡住了视线。


    “小凯!”


    原璐欣喜的声音出现在头顶,林祎凯抬起头,原璐正站在台阶上冲他笑。


    “原璐?”


    林祎凯看着原璐走下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看起来登上靴子就能直接去塞马场一样,头发也与往常不同,想后梳了上去。


    “我们是不是太有缘了,连生日宴会上也能碰到。”


    “那个,我替我姐来的。”


    林祎凯干笑了一声。


    也许觉得有些尴尬,林祎凯转头向一旁的草坪看去,“不过,庄宅好大啊。”


    “嗯,这栋房子年头不小了,上中学的时候我来过几次,那时候更气派,现在看来跟人一样,也变老了。”


    “中学?”


    林祎凯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原璐为什么在这里。


    “我很久没参加过姨姥爷的生日宴了。”


    原璐笑笑,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天色渐渐暗了,庭院里的灯一盏跟着一盏亮起来,草坪上的气球在缠绕的小彩灯里泛着亮晶晶的光。


    “上次的花,是满天星,你喜欢吗?”


    林祎凯试图逃避的尴尬又回来了,他把头转回来,原璐始终在看他。


    “原璐,真的对不起,别再送花过去了。我们可以做朋友。”


    原璐第一次把林祎凯说的做朋友的话听完,可他还是淡淡笑一下,“小凯。”


    原璐总是叫林祎凯小凯,可是每一次林祎凯都觉得像是一个哥哥在照顾弟弟,而马群耀每次都叫林祎凯“林祎凯”,在林祎凯听来,那是马群耀在说“我爱你”。


    天完全黑了,林祎凯想马群耀了。


    “为什么我不行?因为马群耀吗?还是忘不了他吗?这么久,也不行吗。”


    原璐说着,语气从疑惑不解的问变成了自言自语的答。


    “我跟马群耀,我们结婚了。”


    “什么?!”


    原璐一瞬间瞪大眼睛,眸子里的热切烟消云散。


    “是因为伯父公司的原因对不对?我听说了一些传言,我可以帮你的小凯,我们可以想办法!真的!小凯,我......”


    “原璐。”


    林祎凯不忍心但不得不打断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他看着失魂落魄的原璐,仿佛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个活的不像人样的自己,好爱好爱一个人却够不到的感觉,他懂的啊。


    “你说的没错,我忘不了,我爱他,我爱马群耀。所以,你放过自己好吗?原璐。”


    这样不行的,人受不了的,林祎凯的树坑开花了,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放过自己谈何容易,我们都有一样的痴迷,而也因为我们有这样的痴迷,才在世界上,看得见自己开出的花来。


    那些都是最好看的花。


    但有些花会永生,而大部分的,会凋零。








Tbc

(2022年的最后一天,依然愿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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